L.

【百日苏靖Day 2】魔术师

　　看完《惊天魔盗团2》后的灵感。

　　注意：年龄差巨大！另外谨慎阅读结尾

　　本人的其它苏靖文

　　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茫然地站在人潮中。

　　为了庆祝他的七岁生日，今天一家人来到游乐园。本来是开开心心的一件事，但没想到他们会在中途就失散了。

　　萧景琰努力回想起书本上那些指导——跟家人走散怎么办来着……跟别的大人呼救？不行，妈妈说了要小心跟陌生人说话；去服务台？可他完全不清楚服务台在哪里……

　　到最后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些指导了，在脑海里只循环播放着“别急，不许哭，肯定能找到爸妈”的自我安慰，然而通红的眼眶却不争气地与他作对。正当他快忍不住啜泣起来时，一朵仍沾着水滴的玫瑰倏忽冒出来——

　　“乖，别哭了。”

　　萧景琰顿时不哭了——被吓的。

　　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站在他面前，苦恼地挠挠头，“失败了么……你别怕啊，我就是看你好像跟家人走散了，难过得很，想安慰你而已。”

　　这安慰的伎俩太低级了好吗……就算他是小孩子，也不能这么敷衍吧？

　　萧景琰做惯了乖孩子，就算心里觉得这主意烂到家，表面上也还是乖乖地点头道谢，“谢谢叔叔。”

　　“……我没那么老吧。”青年无奈地笑了，“来，我给你变个魔术吧——看我手里的手帕，三——二——一——”

　　“景琰！”

　　听到妈妈焦急的呼喊声，萧景琰下意识回过头去看，正正看到快步小跑过来的父母。

　　“我把你的父母变出来啦——”

　　萧景琰被急得快哭出来的父母揉在怀里询问了好一会，才被放开。

　　“景琰，你手上的花哪来的？”缓过神来后林静问道。

　　“就是我后面的那个……”萧景琰回头，想指出那个刚才蹩脚安抚自己的青年，可现在哪还有原先那青年的影子。

　　“景琰？”

　　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
　　萧景琰摇摇头，手指死死地捏住花茎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快紧张得吐出来了。

　　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前面的人越来越少，很快就轮到萧景琰了。他这次来，是要应聘世界一流魔术师梅长苏的助手。因着梅长苏亮得可以当电灯泡发光的名头，就算只是个他团队里一个小小的助手岗位，也好几十人前来面试。

　　“26号萧景琰准备！3分钟后进去。”一个长头发女生抱着厚厚的文件夹，冲着走廊呼喊。

　　萧景琰激灵一下跳起来，“我！萧景琰！在这里！”

　　女生笑着走了过来，“别紧张呀，面试没什么的。进去你先做个1分钟自我介绍，然后做2、3个小魔术就行。”

　　“那、那个。”萧景琰微微抬起手问道，“梅、梅先生会在现场看着吗？”

　　“当然啊。毕竟是梅先生自己的助手……他本人肯定要先过目的。”

　　他本来以为这次只是初面，梅长苏不会出场的……现在好了，他紧张得肠子都打结了，真的能发挥正常么？

　　萧景琰绝望了。

　　3分钟一瞬而过。萧景琰同手同脚地走进房间，进门时差点还被门槛绊倒，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继续往前走。萧景琰余光扫到三个面试官都忍不住微笑了下，只有梅长苏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白纸。

　　萧景琰同样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，心里的想法却是翻腾倒海——可以，这出场不能更糟糕了。

　　

　　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，那么换个角度来想，一个坏的开始很有可能就意味着失败。

　　萧景琰从一开始就很紧张。这种紧张直接导致他在做第一个纸牌魔术的时候，失手将纸牌散落一地。

　　“……”萧景琰还保持着洗牌的姿势，思考是先道歉、还是先把地上的纸牌收起来、亦或是忽略这失误不计继续下一个环节？顶着面试官的视线，萧景琰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，超过运行内存的大脑最后给到身体的命令是——半蹲下去捡纸牌，另一只空着的手抓起小桌上的另一个道具，嘴上还说着抱歉。

　　“……”萧景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愚蠢。

　　正当萧景琰尴尬得直想夺门而出时，梅长苏开口了。这是萧景琰入场以来他说的第一句话——

　　“没事，继续进行下去吧。别紧张。”

　　萧景琰生硬地笑了一下，收拾残局，继续魔术。

　　或许是梅长苏的安慰起作用，或许是萧景琰心里破罐子破摔地想“反正不能比之前更糟糕了”……总之，最后两个魔术都进行得很顺利。

　　走出房间时，萧景琰向门口的女生说了声谢谢，这才走出大厦。

　　

　　……虽然很烂，但好歹，他也是努力过的了……所以也不用太沮丧。

　　积极的一面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，消极的一面也不甘示弱地在内心里呐喊——

　　……他好不容易才见一次偶像！居然搞砸了这机会！

　　……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！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心灰意冷地在家里宅了好几天，怎么也没想到在面试完的五天后会收到面试通过的通知。

　　“……呃，那个，您真的没有通知错人么？”这是萧景琰第一时间的反应。

　　“没有没有。”那边通知的人忍俊不禁，“我们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呀。你是梅先生亲口定下来的人选，放心吧。”

　　“真、真的？”

　　“对的。那么请您下周一早上10点过来这边谈一下合同的事吧。”

　　“好、好的！我一定会准时到场！”

　　

　　挂了电话的十分钟后——

　　“妈！！！我通过面试啦！”

　　萧景琰兴高采烈地奔下楼，下楼梯的过程中还差点左脚踩右脚地绊倒自己，但这都无损他的愉快心情——

　　从今天起，他就能跟最崇拜的偶像一起从事喜欢的工作，还有什么比这更棒的嘛？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魔术师的助手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做，更别说梅长苏对团队要求很高，宁缺毋滥，直接导致团队规模及其精简——换句话而言，这里的人都是要身兼数职的。好比萧景琰，小到道具出问题了要重新买新的，大到跟外面联系排练和演出的场地，都要一一跟进。工作一个月下来，萧景琰就比原先瘦了4斤，直把林静心疼得不行。

　　“景琰啊，虽说第一份工作攒经验、累点没关系，但你这样累垮身体也不好呀。”

　　萧景琰连忙宽慰自家母亲道：“不是……真的没有！你就当我在健身嘛，跑来跑去总比坐办公室的要好！而且我做得也很开心。”

　　“真是这样就好。”

　　“嗯，真的。”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是真的觉得开心。

　　助手事情很多，可是也多了很多与梅长苏相处的机会呀——

　　

　　“为什么大家都叫你Mr.Su？明明你姓梅啊……”

　　“呃，因为我在国外都用Mei Chang Su……结果国外友人以为Su就是我的姓氏。”梅长苏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用我的切身经验告诉你，取艺名要取好啊。”

　　“艺名？”

　　“你以为我真的叫梅长苏啊？” 梅长苏笑了。熟络之后萧景琰才发现梅长苏在生活中是个挺开朗的人，也不知道当初面试的时候是怎么做到全程绷着脸不笑的。

　　“对、对啊。难道不是？”

　　“我真名是——嗯，该上台了。”

　　“嘿！”

　　——吊起别人的好奇心自己再跑，哪有这么恶趣味的人啊？

　　“嘘，下台之后我再告诉你。”梅长苏伸出食指抵在嘴唇边上，“别心急。”

　　“故弄玄虚。”萧景琰愤愤不平地抱怨道。

　　“制造悬念，不就是我们魔术师的工作吗？好啦——来，我们一起上台。”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上手得很快，在工作三个月之后就可以跟梅长苏一起登台演出。就算舞台的主角不是他，但能够与梅长苏一起站在台上，已经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、最棒的事了。

　　不过梅长苏却比他想得更多——

　　“景琰，你其实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，自己一个人上台演出时要表演什么了。”一次演出结束后梅长苏如此说道。

　　正把道具打包放箱子里的萧景琰吓了一跳：“我？！”

　　“对啊，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自信？”

　　“我觉得……最好还是再练一下吧。”萧景琰迟疑地回道。

　　“你现在都多少岁了还等什么？舞台可不等人，我说可以就是可以——不然你以为，为什么当初这么多面试者，我就独独挑了你？”

　　“……我也很好奇。”

　　萧景琰的确不知道梅长苏当初为什么要选择他，明明他当时的表现糟糕透了。

　　“瑕不掩瑜……你是注定成为这舞台上的恒星的。”梅长苏慨叹道，“虽然那时候你的手法很不纯熟，还紧张得把道具纸牌都掉地上了，但我就是有那样的感觉——事实证明，我是对的。”

　　没想到梅长苏把当时面试的情景记得这么清楚，还给了这么高的评价，萧景琰觉得又窘迫又开心。

　　“如果你觉得不能相信自己，那就相信我的眼光吧——毕竟，我可是世界第一的魔术师哦？”

　　“……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。”萧景琰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“称呼给了我，难道不是让我拿出来用的吗？”梅长苏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道。

　　萧景琰被逗笑了，片刻后才缓过来，用真诚的语气说道：“谢谢。”

　　——谢谢你的安慰和鼓励。

　　“不用谢谢——下次，给我呈上最棒的演出吧！”

　　“好！”萧景琰终于可以大声地应了下来。

　　他并不是一个多么有天赋的人，别人轻而易举能想出和做到的魔术，他都要经过长时间的演算练习才能做到。他对自己的毫无信心多半来自于此。他曾经在多个晚上辗转难眠，多次质疑自己：他是否真的要在魔术师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？他真的适合这个职业吗？但梅长苏的鼓励却一下子拨开了他心上的层层阴霾，给他带来久违的阳光——

　　没关系的，就像梅长苏说的那样，相信自己吧。

　　毕竟，那个人是最棒的魔术师啊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在梅长苏团队工作的第五年，萧景琰已经成为圈里小有名气的魔术师，独自登台演出也能获得满堂喝彩。不过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小心思，他多半时间还是留在团队里工作。

　　小心思不可见天日，只能在暗黑的心房里悄悄发芽。

　　他一开始，真的只是单纯地倾慕梅长苏其人；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，他慢慢发现梅长苏身上更多的闪光点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自己已经栽得很深了。

　　他没想着告白。告白成功固然是好事，但倘若失败了，却会连朋友的资格都失去了……他赌不起。这样半个工作伙伴半个朋友的身份，其实也不坏，起码能够每天见到梅长苏。

　　但现在他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藏得不够好—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他总觉得梅长苏最近对他……热切得过分，像是梅长苏也喜欢他一样。

　　……不不不，应该是他想多了。

　　萧景琰拍拍脸，把不切实际的幻想拍走，再拿着一条锁链走到后台。

　　今天梅长苏要在湖边表演逃脱魔术，即将自己锁在一个沉入水底的保险柜里，再自行逃脱。萧景琰现在拿过去的就是缠绕在保险柜外的锁链。

　　梅长苏正在后台闭目养神，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。看清楚是萧景琰，梅长苏脸上露出笑容，“嘿，景琰。”

　　“苏先生，我把锁链拿来了。”

　　虽然Mr.Su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，团队里的中国人内部称呼还是“梅先生”，但萧景琰还是固执地这么称呼——虽然怂得不敢直接告白，但给自己弄一个专属称呼……他还是敢的。

　　反正那人应该也察觉不出来。

　　

　　“辛苦你啦。你也陪我坐一会吧，还有几分钟才上台呢。”梅长苏拍拍身边的椅子。

　　“嗯。好。”

　　两人沉默了一会。

　　“说起来，还没问过景琰你——为什么想要成为魔术师？”梅长苏貌似不经意地提起。

　　“啊，这个啊。”萧景琰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，“说起来也是挺幼稚的……我小时候曾经在游乐园跟家人走散了，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，一个魔术师出来安慰了我……虽然我已经忘了那个魔术师长什么样，但还是挺感激他的，然后受这事情影响，对魔术很感兴趣，之后就……”

　　“那我还得感谢那个魔术师了。没有他，我不就等于少了个得力助手？”

　　“噗。你哪里缺我这么个助手啊？”

　　“我缺呀，真的缺。”梅长苏认真地说道，“好了，听完你的故事，表演结束后我也跟你说我的故事吧。”

　　“又是制造悬念？”萧景琰模仿梅长苏的语气说道。

　　“那——当然了。等我哦？”

　　

　　可是那一天，梅长苏没有回来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多年后。两鬓发白的男人站在湖边叹息——

　　“你这个骗子。”

　　

　　END

　　

　　对，没看错，我一开始就设想这个结局。→_→

　　另外开头的魔术师就是林殊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