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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靖】12:00 恶龙

　　西幻背景，中式名字！违和感被作者吃了……

　　林殊性格偏少年时期的熊孩子，咳。

       OOC怪我、怪我、怪我！OOC是我的错！苏靖是无辜的！

       最后谢谢各位太太带我飞！虽然总感觉我拉低了这次活动文的平均水平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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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传闻梅岭住着一只恶龙。它无恶不作，给梅岭附近居民带来诸多麻烦。

　　传闻梅岭的恶龙拐走了云南国的待嫁公主，使得两国联姻落空。

　　传闻……

　　这么多传闻，骑士萧景琰不可能一一查证，但他敢肯定第二个传闻是真的——云南国的国王都遍天下发布公告，诚邀各位勇士去恶龙窝救回公主了，这还能有假的吗？

　　他运气好，国王发布公告时他刚好就在梅岭附近，这才做了第一批上梅岭的人。他倒也不是为了那点钱财名利，他就是……按他哥的话说，“正义感过剩”。

　　两天半后，他终于找到了恶龙窝。拔出剑后，他便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。

　　恶龙窝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阴森可怕。洞壁和地面都修整得很整齐，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挡路的魔怪。但路程越是顺利，就越让萧景琰警惕心起——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进去了？里面肯定有阴谋。

　　下个拐弯处，他小心地探了头出去，看到路的尽头是一片空阔的平地，而平地上正正伏着一头红龙。红龙缩成一团，眼睛紧闭，呼吸平稳……它睡着了。按照它的体型，萧景琰推测这条龙应该刚成年没多久。

　　刚成年的龙总是好对付些的。萧景琰稍微松了口气。他接着观察，却发现这个龙窝只有他来时那条路，眼前的平地东西也是少得可怜——完全没找到公主的藏身之所。

　　萧景琰想，大概公主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。那这样他也没必要跟红龙硬碰硬，直接搜查梅岭就好了。

　　他刚打算退出龙窝，红龙就醒了。那金色的兽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捕捉到萧景琰的身影，让后者想退开也来不及。

　　“……呼噜噜！”龙开口就是一声龙吼。萧景琰被这巨大的龙吼刺得耳膜隐痛，但偏偏手中拿着盾牌和长剑，不方便捂着耳朵。

　　龙歪着头，口还是保持着张开，但这一次它没有发出龙吼，而是发出了人的声音：“人类，报上名来。”

　　萧景琰强装镇定：“……萧、萧景琰。恶龙！你把公主藏哪去了？！”

　　“公主？”龙歪着头思考，“哪个公主？”

　　……果然是恶龙！到底抢了多少个公主啊！

　　“云南国公主，穆霓凰。”

　　“哦，那个啊。”龙翻过身，拿爪子挠挠肚皮，“不在这里哦——嘿，我说让你走了吗？停下！”

　　萧景琰尴尬地站在原地，“我、我才不怕你呢——来战吧！”

　　“打来打去多没意思啊。这样吧，你跟着我做小跟班，什么时候服侍我开心了，我就告诉你她去哪了呗。”

　　……恶龙，名副其实的恶龙。

　　“不可能！士可辱——”

　　“你要是不答应，我就一把火把梅岭和梅岭下面的村镇都烧了。你看如何啊？”龙咧开嘴，那大概就是龙笑起来的表情了。

　　萧景琰：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恶龙要下山游玩。按照它的说法就是“睡太久了，总要活动活动”。为了山下的居民，萧景琰只能任劳任怨地乖乖做“小跟班”。

　　就算是刚成年的龙，其身体大小也是不容小觑的。为了方便行动，红龙给自己施了个法术，让自己变成不足半米的小龙，然后蜷缩在萧景琰的头顶上，趾高气扬地指使萧景琰方向。

　　走了半天后，萧景琰停下来歇息，随便掏了点点心当干粮吃。趴在萧景琰腿上的红龙好奇地垫高脚趾，凑过头去咬走了萧景琰的点心。

　　“这是我的——算了，你吃吧。”萧景琰无奈道。

　　红龙吧唧吧唧地嚼了嚼，片刻后脸色大变，“这是——什么？！”

　　“榛子酥啊，可好吃了。”萧景琰从包里再掏了些出来吃。

　　闻言，红龙惊恐地想抠喉，无奈龙爪不够长，够不着嘴巴。情急之下，红龙再施法术——

　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伏在萧景琰腿上。

　　萧景琰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，看着那个少年跳脚般从他身上爬开，跑到一棵树旁抠喉呕吐，片刻后才脸色苍白地飘了回来。

　　“……你怎么了。”

　　红龙……不，少年委屈地答道：“我对榛子酥过敏啊！”

　　真要细究，这也是红龙自作自受。偏偏它现在是一副无辜的少儿郎模样，害得萧景琰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。

　　……这是红龙的阴谋吧？

　　……嗯，一定是。

　　“……对不起，我下次会注意的。”萧景琰叹气道歉。

　　“可你都不喊我的名字，道歉得真没诚意。”

　　“……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！”

　　“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呀！”

　　“……对不起，我听不懂龙语。”

　　“林殊啊，你这个笨水牛。”

　　“……我是人。”

　　“嗯，笨水牛。你吃好了吧？那我们继续下山！我要玩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，男，29岁，见习骑士一名。

　　从今天开始，他多了个恶龙跟班的身份，同时还收获了一个不甚好听的昵称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跟着林殊走南闯北三个月，萧景琰就开始想传闻究竟能有多不靠谱——

　　

　　他曾经趁林殊不注意，偷偷去问梅岭附近的居民，“听说一头恶龙近些年在梅岭附近作恶多端？”

　　“对啊！那头混账龙，一把火烧了我家羊的羊毛！我家羊啊！自此以后就吓成秃子了！”

　　“嘿，一只羊算什么？那只龙压坏了我家的栏杆！我辛辛苦苦才将栏杆裁成一样长度！现在又要重来了！”

　　“你这算什么！它还试过涂坏我家的墙壁！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把墙壁重新刷成白色吗？！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听完之后，萧景琰想，恶龙是恶龙没错……但“恶”是“恶作剧”里的“恶”吧？

　　

　　他还曾经灌了林殊一大桶葡萄酒，成功获得一只醉醺醺的小红龙，并诱导红龙说出云南国公主的下落，“被你拐走的霓凰公主，现在在哪里？”

　　“嗝！不、不知道！飞、飞走了？”

　　“你带着她飞去哪了？”

　　“我、我才不带她玩呢……那家伙可粗鲁啦，就因为！嗝！不想结婚！硬生生！嗝！逼我带嗝！她离开！然后嗝！就甩、甩开我走啦……”

　　“……公主自己离开的？”

　　“对、对啊。她凶巴巴的、嗝！我才不稀罕！嗝！她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……所以说他当初拼命上梅岭，就是个笑话吗？

　　沉醉在“我被传闻骗了”的萧景琰没来得及感伤多久，就看到醉得晕乎乎的小红龙滚向火堆。他无奈地伸手捞了小红龙回来，小红龙感受到人手心的温度，呼噜噜地蜷成一团，睡在萧景琰怀里。

　　“……算了，你好好睡吧。”萧景琰温柔地拍打小红龙的后背，托了托小红龙，让它睡得更舒服。

　　小红龙以呼噜噜的打呼声回应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旅途中，他们也曾经陷入过险境。

　　现如今，极少龙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，但人们还未忘记龙的身影。就算林殊给自己加了无数层伪装魔法，仍有人认出林殊是龙。不少贪婪者想尽办法想要捕捉林殊。有些陷阱萧景琰和林殊躲过了，有些没有——最狼狈的时候，萧景琰差点丢了性命。

　　其实萧景琰丢下林殊不管就能保住性命了，可萧景琰做不到。在相处过程中他慢慢认识到林殊本性不坏（就是爱恶作剧了点），渐渐也认可林殊是他值得信赖的同伴和朋友了……他又怎么能够放任朋友身处困境而不作为？

　　萧景琰咬着牙关，挥剑打退最后一个敌人，终于力竭倒地。与他背靠背作战的林殊连忙丢下长剑，转身扶起萧景琰。

　　林殊红着眼眶地说道：“如果我用上龙族魔法——”

　　“不、不行！”萧景琰喘着气反对道，“这样会引来更多人……没事，没事，我护得住你。”

　　林殊红着眼眶地点头，“对，谢谢你……景琰。你休息会吧，我会带你离开。”

　　“……好。”

　　萧景琰闭上眼睛，显然是昏迷过去了。

　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林殊弯着腰将萧景琰安置在一棵大树旁，接着起身直面成百的敌人。他的眼睛已经不复人类的漆黑，金色的兽瞳盯着敌人：“你们能侦测龙族魔法是吧？那，这个呢——”

　　滚滚气浪以林殊为中心腾起，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直扑敌人。前排的人猝不及防地被蕴含力量的气浪袭中，纷纷倒地；后排的人倒是来得及给自己套上保护罩，无奈红龙魔法更胜一筹，最后不过半分钟，全场敌人就倒下了。

　　林殊恢复成龙身，一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不受影响的萧景琰飞走，一边碎碎念——

　　“所以才不能让景琰看到我用魔法啊。每个魔法都那么……让他看到后怕我怎么办。”

　　“……嗯，跟景琰在一起久了，都杀不下手了……单纯消去他们记忆是不是太轻了点？”

　　“……等等，太久没用这个法术了，好像准头不太好？呃……他们不会变傻吧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同行五年后，萧景琰和林殊来到了前者的故乡——梁国。

　　“这就是景琰你长大的地方啊——”林殊惊叹地环顾四周。

　　“对啊，从小到大我都在这……就是成年后才离开的。话说回来，你一直待在龙穴里，怎么对人类世界也这么熟悉？”萧景琰道。

　　“我好歹也是人类养大的啊……”林殊嘟囔道。

　　“嗯？”萧景琰觉得奇怪，但他没来得及问下去，就被街上的家人给叫住了——

　　“景琰！你回来了！哎，你身边这个是——”萧景琰的大哥萧景禹兴致高昂地跨步走过来，看到弟弟平安无恙很是高兴，接着才问起林殊的事。

　　“啊，大哥，我跟你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的朋友林殊；林殊，这是我的大哥，萧景禹。”

　　“你好。”

　　“……你好。”

　　林殊和萧景禹握了握手，算是认识了。随后萧景禹急着办事先走了，临走前还叮嘱萧景琰当晚要记得回家。

　　“好。大哥你加油——嗯？小殊？你脸色好奇怪。”

　　林殊不发一言，把萧景琰拽到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，接着化成小红龙的样子跳上萧景琰的怀里。

　　“……你怎么了？不舒服？”萧景琰手忙脚乱地接住红龙问道。毕竟旅行到后来，林殊已经很少化成龙的样子了，他都快忘了怀里有只不安分的小红龙是种怎样的体验了。

　　小红龙闷着头说道，“我不喜欢刚才那个人。我不要跟他说话。”

　　“……我大哥人很好啊。”萧景琰哭笑不得。

　　“我不管。你就把我当宠物带回家，我不要跟他说话。”

　　“林殊你几岁了……都几百岁的龙了还这么幼稚！”

　　“按照龙的算法，我还没成年！好了我睡了！”

　　“喂！你到底怎么——你真睡了？”

　　最后萧景琰没办法，只能抱着装睡的林殊回了家，还得违背本心地对大哥撒谎，说他朋友林殊有急事先走了，还托他照顾宠物……不然他都没法交代小红龙的来历了。

　　

　　过了很多年后，萧景琰年纪渐渐见长，跑不动了，就带着林殊回梁国休养。直到这个时候，林殊才跟萧景琰说了实话：他当年不喜欢萧景禹，不过是因为心里泛酸。

　　——他当时跟萧景琰一起旅行这么多年才拉近关系，结果萧景禹一出现就跟萧景琰这么亲密……

　　红龙不高兴，所以就要捣乱——解释得合情合理。头上开始长白头发的萧景琰微笑着捞起伏在他腿上的小红龙，毫不留情地打屁股。

　　“哇哇哇！萧景琰你有情有义怎么就不考虑我！”

　　“反正你皮粗肉厚，我都还没说打你打得我手痛呢。”

　　“……萧景琰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爱了。”

　　“真巧。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可爱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时光飞逝。

　　八十多岁的老爷爷萧景琰躺在床上，念叨着他床边的少年：“小殊，你之后要好好吃饭——不许挑食！龙也要均衡饮食！”

　　“那你继续督促我啊！”林殊说道。

　　“……我也想啊。可我都这么老了，也是时候——”

　　“停！”林殊凶巴巴地截住萧景琰的话语。

　　“……好。那你跟我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吧。”萧景琰也不恼，好脾气地说道。

　　“今天啊……我想想，隔壁家的翠丝跟她老公打架打到大街上了。”

　　“噗，他们这对夫妻也是够折腾的。”

　　“金大叔今天没开门！害得我想给你买榛子酥都不行……”

　　“没事，明天吧……”

　　“不过听说有家新咖啡厅下周要开业……到时候一起去？”

　　“……嗯……”

　　“那到时候我就一大早叫你起来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……景琰？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……景琰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容貌依旧的少年伏在床榻边上，低声问道：“景琰……你睡着了吗？”

　　没有回应。

　　“好……你好好睡一觉。我等你睡醒……”

　　一片安静。

　　

　　第二天，邻居们起来才发现，萧景琰的屋子昨晚着火了。

　　也不知道怎么的，那火烧得很安静，一点也没有吵醒他们……而且那火也是奇怪，烧完萧景琰的屋子就算了，紧挨着屋子的栏杆都毫发无损。

　　这件奇事在过后十几年都会被偶尔提起，但随着人事变迁，慢慢地，人们忘了那片空地也曾经住着人。

　　

　　* * * * *

　　

　　三百年后。

　　蜷缩在龙穴里沉睡的红龙倏忽醒来。

　　“这次……是在东南部？”

　　它打了个哈欠，开始慢慢收拾龙穴里的东西，“每次都是不同的地方，搬家好麻烦啊……”

　　“这次，又要做些什么引起他注意好呢？”

　　

　　

　　END

　　

　　萧景琰没法陪伴林殊走过后者的一生。

　　但林殊可以参与萧景琰的每一生。